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必须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提出“以应对老龄化、少子化为重点完善人口发展战略，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这些方向性的论断表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离不开人才的基础性和战略性支撑，必须健全人口发展支持和服务体系，通过人口高质量发展激活人才红利，以人口“质量”增益弥补“数量”损耗和“结构”老化。

一、把握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的实践焦点

高速增长阶段以传统人口红利开发为主。传统人口红利是指在人口转变过程中，劳动年龄人口充足和社会抚养负担较轻的数量型人口机会，在合宜的政策环境激活下产生的经济增长效应。在高速增长阶段，我国拥有人口和劳动力规模巨大、人口年龄结构年轻的数量型人口机会，具备劳动力成本的比较优势，在改革开放政策激活下，快速融入经济全球化，抓住劳动力密集型产业转移浪潮，收获了人口红利，缔造举世瞩目的经济增长奇迹。传统人口红利的开发模式在各国现代化经验中可以找到参考系，因为激活传统人口红利的背景是经济全球化浪潮中的国际产业转移，这表明中国式现代化具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但是中国开发传统人口红利的时间之持久和成绩之辉煌，也表明中国式现代化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最大的特色就是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了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

高质量发展阶段以人才红利开发为主。人才红利是广义人口红利的一部分，是基于传统人口红利延展的新型人口红利，是指以人口健康和教育质量提升为表征的质量型人口机会，在合宜的政策环境激活下产生的经济增长效应。在高质量发展阶段，传统的数量型人口机会弱化，导致传统人口红利式微、开发难度加大。例如，人口抚养比从2011年开始回升；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数量自2014年开始进入下行期，占总人口比重早自2011年起已经进入下行期；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在2021年首次超过14%，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总人口自2022年进入负增长期。实现人口与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二者的互动机制必须转向基于人口高质量发展的人才红利。时期性的人口红利转向持续性的人才红利，并不意味着人才红利将绝对取代人口红利，而是意味着经济发展的动力机制由数量型主导转向质量型主导，我国人口红利和人才红利将始终统一于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的框架体系，以动力转换的形式共同推进中国式现代化。

二、把握人口高质量发展生成人才红利的战略重点

健康中国和教育强国是提升高质量人口机会的战略工程。一方面，健康是提升高质量人口机会的先决条件。在健康中国战略的驱动下，主要死亡率指标大幅下降，妇幼健康核心指标水平位居全球中高收入国家前列，预期寿命趋近发达国家水平，居民健康素养水平持续提升，健康维度的高质量人口机会快速改善。另一方面，教育是提升高质量人口机会的核心条件。在教育强国战略的驱动下，各级教育入学率不断提高，平均受教育年限快速增加，当前处于稳定的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在学总规模居世界首位，教育维度的高质量人口机会大幅提升。

就业优先和产业升级是将高质量人口机会转化为人才红利的战略抓手。一方面，就业是民生之本，我国始终坚持把稳就业摆在人口高质量发展的突出位置，实施就业优先政策，努力实现更高质量更充分就业。对此，既注重增强医疗卫生服务质量和可及性，构建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将健康福祉转化为生产力；又注重健全就业公共服务体系，统筹城乡就业政策体系，着重培养创新型、复合型、应用型人才，全面提升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将教育传承转化为创新力。另一方面，产业是就业之基，新时代加快建设以实体经济为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主动适应未来劳动力数量、结构和质量的快速变化。伴随人口健康、教育、就业和产业等政策环境的不断完善，新质生产力加快培育和发展，人口高质量发展向更高水平迈进，高质量人口机会愈加丰富，人才红利之源愈加丰沛，尤其是在不断融入“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过程中，人口数量和结构挑战并不会产生耸人听闻的人口危机，中国式现代化的人口信心始终牢固。

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是中国式人才红利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支撑。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人口的能动性决定了红利由规模巨大的人口所创造，十四亿多人口整体迈进现代化社会，规模超过现有发达国家人口的总和，十亿级市场所蕴藏的经济发展机会前所未有，全国上下团结奋斗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凝聚力不断增强，展现了不同于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新图景，为广大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人口规模巨大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经济发展的全新选择。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也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确保了红利始终由最广大人民群众共享，以优化收入分配结构为落脚点，不断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制度体系，确保初次分配发挥基础性作用、再分配发挥调节作用、第三次分配机制逐渐建立健全。制度优势可以确保“做蛋糕”和“分蛋糕”兼而有之，也可以确保我们的“人口红利”必然也是“人口的红利”，一个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人口高质量发展和人才红利开发共同体正在稳步建立。

（作者:金牛，天津财经大学财税与公共管理学院社会保障系教师、硕士生导师）

本文核心内容发表在《人口与健康》2024年第6期。